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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矮人被女王趕出城堡咯~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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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矮人被女王趕出城堡咯~”

織雪憐的眼淚是因為難過。

之後飛坦退出去了,也還是在哭。

系統是個偏心護短的,大罵飛坦像條瘋狗。

織雪憐抽泣著糾正:[他不是狗。]

系統順著他哄。

身旁也有人想哄。

但他自己也不知道,只能有些呆楞般地看著。

看織雪憐唇上混合的血色,還能看見一點齒間的艷。

還是好漂亮,但飛坦卻有些煩躁起來。

他皺著眉,硬著語氣:“別哭了。”

織雪憐看向他。

水淋淋的眉眼看得飛坦心頭一顫。

奇怪。

太奇怪了。

飛坦咽下嘴裏的血水,偏頭,不去看。

腦子裏心裏卻全都是。

有什麽紮根已久的東西破土而出,抽芽了。

那天之後兩人就被松了綁。

但還是出不去。

看似普普通通壘起來的小屋堅不可摧,飛坦用盡力氣,手指甚至不能觸碰到石塊間的縫隙。

一定有問題,這根本不符合常理!

兩人一致認為和之前聽見的“覺醒”有關。

是一種他們尚未知曉的力量。

飛坦向織雪憐詢問,織雪憐也根本說不清楚。

少年蜷縮在角落,這個姿勢像是能給他帶去一點安全感。

表情懵懂:“就是我想...想做就做到了。”

毫無參考價值。

但在交談中,飛坦捕捉到一個詞——“感受”。

這具他所擁有的身體裏,一定潛藏著可以被利用驅使的力量。

在哪裏?

飛坦努力尋覓。

想要殺死敵人之心也日益強烈。

那個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像在做什麽觀察性實驗。

把織雪憐和飛坦一起關在密閉的空間裏,食物和水成了鞭子。

通過控制生存資源,男人想看看這兩個彼此有情有義的小子會做些什麽。

偶爾也會心血來潮地設置前提條件。

就像今天。

男人搬開石塊,低頭看向圈籠裏的兩人。

他展示自己手中的食物,然後對已經斷糧三天的兩人說:“掰斷一個人的手指。”

今天或許心情不錯,大發慈悲:“兩根就行。”

沒有主體限制,他只需要結果正確。

誰掰斷誰的,或者自己掰斷自己的,都無所謂。

如果此刻飛坦還清醒著,他一定在男人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就折斷了自己的手指。

半點不給織雪憐機會。

但男人上一次的要求是“往一個人大腿上捅.刀”。

為了令他滿意,傷口很深,血流得快得嚇人。

要不是織雪憐焦急中不知怎麽幫飛坦止住了血,飛坦現在可能就不是昏迷,而是一具屍體了。

許久沒吃過飽飯。

之前在外面覓食時還能饑一頓飽一頓,現在則完全是人為的“天災”。

兩人都消瘦許多。

也就沒有多餘的能量去修覆損傷,身體只能通過強制性沈睡來節省開支、縫縫補補。

想要活下去,就需要足夠的能量。

得進食。

織雪憐擡手,手上本來就不會堆積多少脂肪,此刻更是幾乎到了皮包骨頭的地步。

卻連僅剩的一點都分配均勻,有種極端病態的美感。

如果有癖.好特殊的人在場,一定會誇他骨頭漂亮,想要挖.出來收藏。

弱小,處處都是危機。

[業哥。]織雪憐聲音虛弱。

系統團著圓球,一刻不敢松開,聽見織雪憐找自己,立即回應:[我在!]

織雪憐坐在陰影裏,通過那道口子照進來的光停在身前。

他擡眸,靜靜註視著上方的男人。

看開口的邊緣,像要割.掉他的頭。

“哢。”

清脆的響聲利落響起。

“哢。”

他平靜地說:[我會殺了他。]

「殺」

織雪憐深刻理解的第一個字。

是用於拯救的。

拯救景光的恐懼。

拯救他因眼前這人所生出的心中憎恨。



織雪憐努力把這次獲得的水和食物都餵給了飛坦。

飛坦恢覆意識後沒說什麽,看著他。

織雪憐心疼地摸摸他的傷口,很輕很輕,詢問:“還很疼嗎?”

飛坦沒見過那樣的表情。

像...流星街上時而彌漫的霧氣,卻比那要柔軟、幹凈。

他避開視線,回答:“不痛。”

織雪憐不相信。

飛坦突然就感覺那道傷很礙眼。

為什麽要這麽溫柔的對待?

卻也沒拒絕過。

他們堅韌地蟄伏,等待時機。

男人的要求卻發生了改變。

他不再要求兩人在對方或自己身上制造傷口,而是突然有一天,再次搬走石塊打開那道口子,扔下一本破舊的書。

他要求他們每天做一頁書上的事。

書翻完了,他們就可以離開了。

兩人不覺得他會有什麽好心,也不相信他最後會遵守承諾放他們離開。

他只是想戲弄他們,把他們當成了玩具。

像他這樣的人,一定會扯掉玩具的零件,再把那堆七零八落的東西全拋入火爐。

扔下書後男人沒有離開。

等著看他們的反應,也等著他們表演書的第一頁。

飛坦挪過去把書撿起來。

織雪憐突然就有一種預感。他朝飛坦伸出手,“給我。”

還沒翻開書的飛坦動作一頓。

他挑眉看了織雪憐一眼,無所謂地把書扔過去。

織雪憐接住,翻開第一頁。

他坐在角落的陰影裏,飛坦不確定他臉上是否出現了神情變化。

只能看見他不斷地翻頁,速度越來越快。

最後合上書。

飛坦能聽見紙張被用力攥動的聲音。

那是本什麽書,上面有什麽?

難免起了好奇心。

飛坦:“我看看。”

織雪憐不給。

他不給飛坦就直接動手搶。

織雪憐不想因此耗費兩人的體力,無奈地松手。

飛坦翻開書,定住。

表情緩緩變化,變得古怪。

他突然加快了速度接著往後翻,“啪”地一下關上書時眸色沈得駭人。

男人饒有興致地觀賞,見飛坦直直盯著織雪憐,大笑出聲。

織雪憐不知道他在笑什麽。

他覺得這人有病。

“...要照做嗎?”飛坦問道。

“不要。”織雪憐厭惡地說,向飛坦控訴:“好變態!”

織雪憐說的是那個男人,飛坦聽了卻是一頓,表情有些微妙的不自然。

他很快調整過來,燙手似的把那本書丟到地上。

飛坦:“那今天就沒吃的了。”

織雪憐很硬氣:“不要!”

飛坦:“……”

男人見兩人半天沒動靜,有些難以置信:“藍發小子,你等什麽呢?”

“之前不是挺強勢的嗎?現在萎.了?”

“……”

飛坦懶得理他。

男人催促:“行不行?你不上我上了。”

飛坦驀然擡頭,看向男人的目光銳利得像數把殺意騰騰的刀。

男人又笑起來,像是覺得這樣折騰別人真的很有趣。他說:“開玩笑開玩笑。”

“我不喜歡吃硌牙的東西。”

最後表演也沒有開場。

石塊重新蓋上。

等人走遠,織雪憐對飛坦說:“下一次。”

他湊近,呼吸也輕輕的:“我們聯手殺了他。”

這個決定出於對自身能力和現實情況的判斷。

他們不可能照男人說的做,就會一直被斷水糧,下一次會是他們體力最充沛的時候。

不能再耗了,必須一擊即中!

飛坦沈默,但沒有反對。

等了四天。

他們贏了。

鮮血噴濺,消瘦、病態、卻富有奇異美感與吸引力的少年。

他擡腳,神情冷然,將敗者的頭.顱踢球一樣踢開。

然後站立不穩地跪在了血泊裏。

肌膚染上汙跡。

飛坦走過去站到少年面前,垂下的目光晦暗,隱忍地扭曲著什麽。

織雪憐擡頭,委屈地小聲喊:“好餓……”

餓得想啃草。

但流星街外圍連根草都沒有!都被拔禿了!

他餓得軟倒到地上,蜷在飛坦腳邊。

像在耍賴撒嬌。

但他自己沒意識到。

他都快餓暈了。

飛坦:“……”

藍頭發的少年舒出口氣,蹲下身。

把人抱走了。

織雪憐誇他厲害,力氣真大!

飛坦回以冷笑。

但後來織雪憐就變了。

同他生疏,轉而圍著庫洛洛轉,還願意給他抱。

好像就是在他發現他藏起來的那本書之後。

他罵他變態。

但飛坦就是想像書中畫著的那樣。

花樣百出地攻.占他。

所以他不低頭。

他也不回頭。

不知何時,明明是他最先遇見的,不惜以自身血.肉餵養。

卻蹭到別人身邊,同別人要好了。

偏偏是個不能殺的人。

硬幣還猜錯了。

仿佛兩人的相遇註定是短暫的相交,緊接著便背道而離……

……

回到臨時住所,眾人發現不對。

似是打鬥過,青年的衣服還破了個大口子。

“怎麽回事?”派克立刻起身,走向織雪憐,“有沒有受傷?”

織雪憐搖搖頭,說:“沒事,和飛坦切磋了下。”

“我去做飯了。”

他轉身去廚房,隨便喊了個人:“俠客過來幫我備菜!”

“來了!”

俠客歡快應聲,馬上就跟過去。

雖然旅團的大家做飯不行,但處理食材還是很好使,刀工了得。

織雪憐每次都點一個人進廚房,動嘴指揮,最後上鍋由他來。

廚房裏忙得熱火朝天,客廳氣氛詭異。

眾人沈默半晌,庫洛洛出聲道:“之後就交給瑪奇吧。”

“飛坦,你這樣會嚇到憐的。”

血腥味已經散去許多。

但對旅團眾人來說,還是非常明顯。

飛坦壓著眉眼,目沈郁郁:“我幹嘛要遷就他。”

織雪憐端著前菜出來,剛好聽見這句。

飛坦表情微變。

“我...”/“你在說我壞話?”

織雪憐自覺人類語學得很好,腦子當即補充出前後文。

餐盤在桌子上砰出清脆響聲。

織雪憐:“食材沒買夠,你自己出去吃吧。”

飛坦:“……”

他深吸氣。

紅發魔術師不嫌事大,笑吟吟地說:“小矮人被女王趕出城堡咯~”

飛坦:“……”

眾人:“……”

“噗。”

芬克斯舉起手,笑出一口大白牙,“抱歉飛坦,沒忍住。”

...呵。

織雪憐回到廚房。

客廳裏飛坦和西索打起來了,紅發魔術師笑聲陣陣,一聽就很亢奮。

俠客正在切菜,菜刀揮出殘影,看向織雪憐,笑著說:“要專心哦,憐。”

青年果然收走目光。

回到他身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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